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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祭

1999-04-11 来源:生活时报 □邢仪 我有话说

我很年轻也很傻,毫无顾忌地享受着我们的友谊。我很快活,却不知道由于我的出现搅扰了他的平静。他开始向往,憧憬,开始睡不安稳,开始跃跃欲试。就在一次我们相伴夜行十几里去外村看一部老掉牙的电影回来的路上,他说“小心脚下”的同时抓住了我的手,立时一股热流灌进了我的全身。直至今日,我仍能鲜明地记得他那滚烫和颤抖的手,一种真情的烈火由他而起,也点燃了我,那是无法拒绝,身不由己的。我不能说这是我不希望的。总之,我没有抽回自己的手,随之,我的手也在滚烫地颤抖,也许这就是一颗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对爱的初试?我们就这样手握着手一路走回学校。

好像我知道他已经结婚是在这之后,他不能不告诉我,他显得很痛苦。我不能想像这样年轻活泼的一个人,竟已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吃惊的同时又十分矛盾。先是感到一种失落的揪心,好似一脚踏进无底的枯井,心被悬在半空,无着无落,继而又有一种摆脱绊羁后的轻松。我不否认在我21年的生命中,这是第一次与异性产生的友谊与恋情,但我从未想到过结婚,因为我无论在感情上掀起怎样的狂澜,心底总存一丝理念:不能在这里安家。我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已经结婚,我们的感情发展下去也是没有出路的,这样反倒令我释然。现在我知道我很“坏”,我不如我的同学,我就有这样的女同学,她们与当地青年结了婚,几十年同甘共苦,相亲相守,有些至今生活在陕北。她们勇于正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不只是为了一个爱人,也是为了自己的真情,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以至整整的一生。从这点上说,他们是富有的,浪漫的,是无愧的,而人生在世,什么是可宝贵的呢?不就是那么一点点真情么!

我真的不值得他爱。他向我表示他准备离婚,我说绝对不行,我说绝对不行的同时,拆了自己的毛衣给他织成毛袜,我想补偿什么,可我知道我什么也不能补偿。他变得消沉下来,他望着我时的眼神里有无尽的哀怨。他痛心疾首,他怨恨陕北农村的早婚,他开始一根一根地吸烟,他的眼睛常常布满血丝,他常常失眠,傍晚空寂的校园里长久地回荡着他的二胡声,如泣如诉。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我们相处一年产生的如醉如痴却又无可奈何的感情悲剧式地结束了。

一天,他路过学校里另一位男教师的窑门口,听到里面在议论我与他如何如何关系好,他冲进去劈头给了那位教师一顿老拳。那位教师状告到公社,公社书记亲自下来处理,一时间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事后他对我说,我在他心中之神圣,使他不能允许别人对我有半点微词,他很后悔年轻气盛不顾后果……当然我更明白他这是在借机发泄,他想发泄,又不知道怎样才能发泄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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